断头稿子太多的我真是罪恶的女人!之前写的《黄莺之家》觉得太没意思就不想放进来了。总之都是信中心。
艺能paro
“所以阿信是真的接了那个台本啦。”冲田的天妇罗炸虾吃完了,现在她把裹着面衣的紫苏叶子往嘴里放,“还叫我给她演贴身保镖来着。”
“所以演了吗?”立香之前给她倒的茶冷下来了,她一口气喝干了,立夏再给她续上。
“演了。本以为只是挡挡枪什么的戏份,到后面居然开始炸车抢人……真是的,又不是‘首都高速’……啊,要来看首映吗?”
藤丸立夏一边应着“好好好一定携舍弟共同支持”一边把沾着啤酒沫的玻璃杯泡到水池里。她和弟弟开着的这家居酒屋有个和洋折衷的名字“华琉底亚斯(華琉デアス)”,售卖的食物酒水也和洋掺半,既能做冲田喜欢的三色团子,也能爽快用上好葡萄酒做红酒炖肉,常年波子汽水和伏特加酒样放在同一排,眼神不好可能就会取错。大概是开在新的摄影基地附近的缘故,藤丸姐弟这家明显超出正常居酒屋经营范围的店渐渐地被演员们占领。上一秒那位因为饰演了身处极道的年轻母亲而出了名的源赖光小姐优雅地招手说想要再来一碟盐渍梅子,下一秒就有人叫立香接视频电话,说是清姬想让他看看她在非洲旅游时新领养的小蛇(“快看呀!它在我手上爬呢。”)。姐弟尽心尽力服务到位,吃满一定数额还奉送特别饮料,客人们也爱找他们聊天,顺便透露一点儿新片资讯。
今天原本应该还有玛修帮忙,但她暂时回英国去参加她父亲的电影拍摄了。兰斯洛特爵士一方面思女心切,又恰逢他的剧组正好需要一位青春期少女饰演他的女儿,于是玛修·基列莱特就这么被父亲推进了摄影棚。(前辈,演戏比我想象得更复杂,我能不能做好呢……她这么在短讯里写道)于是两个藤丸在店里没那么忙的时候一起趴在吧台上给她回消息,把工作时听到的有趣事情一一发给她。
“冲田之前也和阿信合作过吧?《非常食》我刚刚买了蓝光哦。”
冲田伸出四根手指,“是嘛!算算和阿信真正合作演出的也就两部电影两部连续剧……但是访谈和娱乐节目倒挺多,阿信简直是天生的综艺艺人,玉藻前小姐都要被她比下去了……”
“所以知名喜剧演员突然接了这么个台本是谁都要惊掉下巴,”坂本龙马走到吧台前敲敲桌子,“不好意思,请帮我再加一份酱烧砂肝和盐烧综合串……”这一份大概是给阿龙的,坂本龙马的女友兼私人化妆师每次携男友来“华琉底亚斯”吃晚餐,藤丸家的进账上就会多出一大笔可观的数目——不夸张地说,第一次见到这位怎么看怎么像爱靠男友肩膀撒娇的女子高中生的阿龙小姐,立夏根本就没想到她就是那位化名“国津蛟”的地方大胃王竞赛的十七届蝉联冠军(第十八届阿龙因为要跟妆所以没来参加比赛,顺便一说这一届获胜者是宫本武藏),看到她身边堆积如山的盘子还吃惊了一番,立香则饶有兴味地建议她不如在这里也举办类似的活动以宣传店铺,被姐姐敲了两下脑袋。“我们店面可负担不起那么多食材!再来一个阿龙小姐的话,其他的客人就只有看着他们吃的份了……”不过后来还是办了椀子荞麦的比赛,比赛之激烈甚至惊动了当时在日本拍摄旅游纪录片的潘德拉贡兄妹,到现在记录着比赛盛况的照片还挂在店铺的墙上。
“毕竟她出道作可是那样的作品哦。”立夏一边把盘子递给坂本龙马,一面抽出一根签子指了指墙上一张有点褪色的海报。海报上是模糊的半个红色身影,有血从头顶滴落,身后火焰熊熊燃烧。要不是因为它开始褪色,原本还能看清海报上的这张脸。那是当时尚是十七八岁的织田信长的脸,在微微发冷的光里变得难以捉摸,犹如她所饰演的角色一般。是在水中央投下的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子,却已经足够留下激烈的波纹了。
“这电影当时可是相当惊世骇俗哦……”好不容易接完清姬视频电话的立香提醒道。饰演那名性别莫辨的剑士的信长在电影中从发丝尖也散发着一种魔性,磁石一般吸引着人们向他靠近,引起种种邪恶事端,为了他而流的血染红了他的脚,在榻榻米上留下猩红色的污渍。这导致在电影发布会上不少人都悄悄盯着信长那双穿着普普通通高跟鞋的脚,生怕她一踏出便是一个血色脚印。
“结果它在国际上得了奖,然后阿信就开始当搞笑艺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啰。”冲田聚精会神地看着餐巾的一角浸在一小滩茶水里留下的不规则印记。
门帘刷地一响,把挂着的风铃震得丁零当啷乱响一阵。“冲田!”话题中心的女演员还没进门便叫起冲田的名字来,“不出所料你果然在这里吃天妇罗嘛!”
织田信长也算是华琉底亚斯的常客,藤丸姐弟知道她喜好,常备着头道的浓酽抹茶等她来喝。她大大咧咧一气灌下,然后敲着桌板一来就要开两瓶啤酒。她朝门帘外喊:“光秀!怎么这么慢!冰好的酒都要没冷气了!”
店里闲谈的声音小下去一半。虽说织田信长也算大牌,但来这店里的谁不是小有名气的演员,只不过她常常是一个人来喝酒吃饭,偶尔喝多了也只是打电话给助理藤吉郎把自己载回去。今天她带人来实属稀奇。
织田姐弟
大约是在某个热热闹闹的祭典上,织田家的女眷为了寻开心,让身高和面貌相仿的信长和信胜姐弟互换了衣装。于是信长穿上了弟弟的水干,甚至还穿上了他的腹卷,头发也依照时兴的样子束起来,而信胜则被按着梳理了半个时的头发,最后用丈长扎好一条柔顺的辫子,信长则一层层给他套衣服,帮他系好带缔,末了站远了端详一番,把自己的雪洞扇塞到信胜的手里,有说有笑地和他一同从内室走出来。
信长对穿男装并没有什么感到别扭的地方,甚至感觉比穿她原本的衣服还要轻便自如。倘若她以后都可以这么穿着出门的话,她甚至愿意这祭典永不结束。信胜对此则表现得更为忸怩一点,女子的打褂、小袖和桶腰带穿在他身上仿佛他穿着一个笼子,让他稍稍有些透不过气。
“姐姐大人平常就是穿着这种衣服行动的吗?”他这么想。亏她穿着这么多衣服还能跑得比他快。一想起她果断甩掉两只木屐,就算足袋沾上泥土也不顾就和他在院子里玩捉人的游戏的场景,他的脸上就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来。
大正背景织田组
被送回织田府上的时候,归蝶早知道她今天接长可回来肯定会喝不少酒,已经把梅干备好了,两三粒暗红色好好地码在美浓烧陶瓷皿里。信长嚼着梅干,一边若有所思地把陶瓷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回,数完了上头的樱花花瓣数量。梅子的强烈咸酸刺激着她的神经,使得她稍微从酒后的飘忽情绪里解放出来,她很想之后再点根烟,但是这样一来归蝶肯定要生气的,烟盒拿起来又放下。明智光秀过了半晌打来电话,说“人已经替您送到了”,信长应声好,辛苦你了,就挂了电话,继续往嘴里放下一颗梅干。
等到归蝶穿过长长的、模仿黄莺鸣叫而吱喳作响的走廊来告诉她洗澡水烧好了的时候,信长已经在沙发上侧卧着睡着了。
兰丸的织田饭故事
森兰丸用不输剑道一本胜负的气势和力道摔打案板上准备做岐阜乌冬的面团。之前他也用同样力道去剁过用来做信长运动会要带的双层饭盒里的炸猪排的猪肉,把厨房剁得血水横飞,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误入了什么凶杀现场,形貌昳丽的森兰丸挥舞菜刀重重劈砍,溅起血水和碎末,场面大约是连藤田敏八都要赞叹。兰丸暂且也在道场学学真正的剑道,竹刀下劈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上好猪肉被切开的均匀纹理。
那砍草席的时候可别想起煮芦笋呐!信长说。会砍不断的!啊,兰丸的芦笋煮得真的很好吃来着。
他算着信长放学的时间做饭。信长放了学多半会和冲田一块走到车站,然后分别乘两路电车回家。秋天去金阁寺赏枫时买下的铃铛挂在她书包上,冲田则是常年挂着祈求健康的御守。丁零当啷。铃铛响起来的时候她就到家了,兰丸也就把厨房门打开,开始把第一盘菜端上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