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 | 凶虎の眼

冴岛靖子中心
——老虎之妹当然也是老虎。
2025年RGG系列女性角色七夕接力活动投稿

一亿日元对这个初来乍到、形影单只的女人来说绝对是天方夜谭。葛城打开枪套，带着手套把枪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这是一支马卡洛夫。

“名单上有几个人。”他说，“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死掉就行了。手枪我会回收，这些人跟你毫无关联，警方也查不到你头上。他们死了，我就能想办法在你哥哥的案子上帮帮忙。”

“要么是一亿日元，要么是替您杀人。这就是唯一条件吗？”那个女人盯着他。她的眼睛里有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葛城避开了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会去做的，”她从桌上拿走了对她的手而言略有些大的手枪，放进皮质已经开始开裂的手提包内，“谢谢您提供的信息。”

“希望你哥哥早日沉冤昭雪啊！”他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她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

她和冴岛大河长得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大概并不是亲兄妹，但是在人群中确实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冴岛大河的妹妹。她即使犹豫再三是否要开口的时候，也同样带着她哥哥闯入拉面店时的那种已经抛弃一切、孤注一掷的表情。可是说到底，她这样一个看起来只在美容店或者酒吧工作过、拿不起比脸颊按摩器或者黄金香槟更重的东西的女人，大概在柴田组的第一个名字上就会落败吧。恐怕自己到时候得再往报道上掩盖一笔，包装成一场意外走火的风流情杀，然后还要继续找些替罪羊来干收尾工作。葛城叹了口气，决定久违地拨打杉内的电话。

第一次杀人比她想得更为容易。对方是柴田组的一个叫后藤的家伙，葛城给她的资料里写过对方嗜好饮酒，尤其爱喝日本酒。靖子花了两周，摸清他总在周四晚上在地盘的每家店内转过一圈之后，固定去一家小酒馆喝他存在那里的好酒。靖子很快应聘成为酒馆的女招待，在下一个周四晚上把一支写着“后藤”的纯米大吟酿从酒架上拿出来。

“你是生面孔啊？”后藤已经喝了不少，含混不清地说。

“是上周才来到这里的。我是兼职。”

“噢噢！你这样的美人只在这里当兼职的话未免有些浪费了。”像这种眼睛在她身上不怀好意地逡巡一圈的男人，还有剩下的半句没说出来的类似的话，靖子已经看得够多了，也听得够多了。这里总是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她花了好一会压下自己心头涌起的怒气。那把手枪就放在贴身的包里。“我突然非常需要一笔钱，这里正好又在招女招待，能多拿到一点小费我就知足了。”

那个男人喝了酒就像晕头转向的蜗牛一样，眼睛里只有女人的模糊影子。女招待同意了他的下班出游的提议，两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地向宾馆街走去。靖子已经换掉上班时穿的高跟鞋，穿上了用于替换的平跟的鞋子。已经是深夜了，她的脚步声轻得像猫一样。

在宾馆街前的一个小巷子里，她停住了脚。这里总是有暴走族骑着机车大呼小叫地呼啸而过。在远远地听见了引擎的轰鸣声之后，她在手提包内悄悄攥紧了枪。

“啊？为什么停下来了？”后藤疑惑地问她。

一声短促的枪声和机车压过汽水罐的爆裂声短暂地交织在一起。后藤的血溅出来了一些，把她的外套染脏了。

靖子毅然决然地用枪托往自己的鼻梁上狠狠地砸了上去。在这个时候，她庆幸自己穿的是平底鞋。她沿着灯光昏暗的小路奔跑，捂着自己的鼻子。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下来，被夜风立刻吹凉，在手指里粘连成一片。“抱歉搞得这么乱糟糟的！您这有冰袋吗？我突然在路上就流鼻血了，滴得到处都是……”她气喘吁吁地闯进街道上唯一还开着门的药店。

杀人开始变得简单了。枪上包着三条毛巾，隔着枕头射杀正在淋浴、手无寸铁的舍弟头。借故支开所有的组员，从下巴将一位组长的脑袋射穿。把枪管塞进意乱情迷的一个若头辅佐的嘴中，对方还以为是要玩什么情趣，到最后也没有任何怀疑。手枪的火药只在她手上留下一点烧焦痕迹。拿起大女优的量产打火机，抽着烟，她毫无来由地想起哥哥说过的关于山中的食人虎的传言：只有在发起攻击前犹豫的几秒钟之内才是唯一能杀掉它的机会。

葛城最后所见的就是食人雌虎的眼睛。对她来说，那个机会已经消失了。